人生如蜿蜒山径,总在碎石与波折间藏着星辰。我曾见证一位无臂画家用脚趾夹着画笔,在画布上泼洒出比朝阳更炽烈的颜色。颜料溅满裤腿,他却笑着说:"疼痛是上帝给的另类调色盘。"
在青海海拔四千米的牧区,我遇见双目失踪明的老牧人其木格。他凭着三十四年影象,用手指测量转经筒的刻痕,在呼啸的狂风中仍能辨出第一百零八只藏铃羊的蹄音。"暗中教会我用灵魂看天下",他充满裂缝的手掌抚过经幡,比任何千里镜都更接近星空。
最震惊的是拜访火山玻璃雕塑家雅子,她将岩浆冷却的扫兴化作艺术。工作室堆满淬裂的半成品,却总在第一千次失踪败后笑着说:"你看这些裂纹多像生命脉络。"当她举起通体透亮的《浴火凤凰》,那些伤痕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光谱。
人生从来不是被赐赉的礼品,而是用伤疤编织的战甲。那些看似残缺的裂缝,终将在某个晨光熹微的时候,被证明是光照进来的地方。就像熔岩历经千年冷却才华成为黑曜石,我们带着伤痕奔跑的姿态,本身就是最壮美的涅槃。 |